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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緬甸少女被拐來華 以為嫁中國就享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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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島新聞網(wǎng) 2010-02-02 08:24:14 中國經(jīng)濟周刊 現(xiàn)有新聞評論    新聞報料

    解救“緬女”

    作為瑞麗打拐辦專職翻譯官,傣族女警官孟玉蓮精通傣語、景頗語、緬甸語等語言,是中緬邊境知名度很高的“名人”,平時,孟玉蓮負責(zé)中緬打拐機構(gòu)會晤及交流的語言和文字翻譯工作,即與解救回來的緬女進行交流、做詢問筆錄時進行語言翻譯?!澳切┍还召u女孩的經(jīng)歷都特別慘。剛開始的時候,我每次陪她們做筆錄都會流眼淚,做一次筆錄得哭好幾回?!泵嫌裆徃嬖V記者。

    鑒于越演越烈的跨境拐賣,公安部及云南省公安廳在云南省河口、瑞麗、章風(fēng)、勐臘等邊境縣、市建立了打擊跨國拐賣婦女兒童犯罪執(zhí)法合作聯(lián)絡(luò)辦公室。與此對接和呼應(yīng),邊境的另一方也同時建立了4個辦事機構(gòu)。這些辦公室和機構(gòu)的主要職能,是打擊跨國拐賣婦女兒童犯罪活動,解救被拐賣的婦女兒童?!吨袊?jīng)濟周刊》記者曾去過的“緬中木姐打擊拐賣婦女兒童辦公室”,其對接單位,就是設(shè)立于瑞麗的“打擊跨國拐賣婦女兒童犯罪執(zhí)法合作聯(lián)絡(luò)辦公室”,瑞麗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林惠明既是打拐辦的負責(zé)人,同時也是這個機構(gòu)的聯(lián)絡(luò)官。

    “2008年以來,無論國內(nèi)哪個省份解救出來的被拐‘緬女’,都要通過我們這個聯(lián)絡(luò)辦公室移交給緬甸政府,目前,已有489個緬女通過我們這里回國。我們這里總是很‘熱鬧’,很忙碌?!绷只菝鞲嬖V記者。

    在林惠明的辦公桌上,擺放著幾大摞厚厚的卷宗,這些卷宗是被解救“緬女”的詢問筆錄,里面記錄著她們被拐賣的經(jīng)歷。

    云南省公安廳打拐隊隊長李順瓊向記者透露,被拐賣到中國的緬甸女子年齡最大的57歲,最小的只有11歲,親姐妹同時被拐賣的情況時有發(fā)生。李順瓊曾去過眾多省份解救被拐“緬女”,在她看來,解救工作意義重大,但是困惑也不少?!坝袝r候,一起解救回來好幾個“緬女”,我們女干警和她們都是手拉手走路的,這看似‘親密’的舉動,其實另有深意:我們是怕她們逃跑?!崩铐槶偢嬖V記者,一些“緬女”不愿意被解救回國,她們中有的已經(jīng)和他的“丈夫”有了小孩;有的產(chǎn)生了感情。有些“緬女”是哭著離開買主家的,有的在解救途中又跑回了買主家,有的甚至拼命抵抗,死也不愿意回國。

    “但更多被拐賣‘緬女’的經(jīng)歷非常悲慘,曾經(jīng)有被救出來的緬女哭著給我們下跪,表達謝意,也有‘緬女’發(fā)誓這輩子再也不來中國了。被騙的‘緬女’,大多數(shù)是文化水平比較低的農(nóng)村女孩,也有大學(xué)生、技校學(xué)生被拐賣到中國的?!?/p>

    李順瓊告訴記者,打拐工作干時間長了,會產(chǎn)生“職業(yè)病”, “我都做下病了,走在大街上,看見緬甸女子和中國人在一起,就會想,這個‘緬女’不會是被拐賣了吧?”

    跨境打拐:艱難中前行

    云南省公安廳副廳長董家祿向《中國經(jīng)濟周刊》表示,2007年12月,按照國務(wù)院制定下發(fā)的《中國反對拐賣婦女兒童行動計劃(2008-2012年)》要求,云南省人民政府成立了由省委常委、省政法委書記、省公安廳廳長孟蘇鐵擔(dān)任組長,省人民政府副省長曹建方擔(dān)任副組長,省直32個相關(guān)部門為成員單位的云南省預(yù)防和反對拐賣婦女兒童工作領(lǐng)導(dǎo)小組,對全省深入開展反拐工作進行安排部署。

    董家祿表示,近年來,跨國拐賣婦女兒童犯罪活動已成為影響東南亞特別是湄公河流域國家婦女兒童安全的國際問題。云南省邊境一線公安機關(guān)積極加強與鄰國警方的警務(wù)合作,與老撾、緬甸、越南等國邊境地區(qū)警方建立情報信息交流、會談會晤、辦案協(xié)作等機制,共同打擊跨國拐賣婦女兒童犯罪活動。2005年至2009年底,全省共破獲拐賣婦女案件537起,抓獲犯罪嫌疑人2626名,摧毀犯罪團伙121個,解救被拐婦女835人。

    “實際工作中我們發(fā)現(xiàn),光靠公安部門去打擊跨國拐賣,還遠遠不夠,必須要有一個多部門參與的聯(lián)動機制,才能從根本上遏制拐賣人口犯罪活動,比如民政部門、婦聯(lián)、法院等單位應(yīng)積極參與進來。”云南省公安廳刑偵總隊二處錢亞靖副處長對記者說。

    他表示,《刑法》第241條明確規(guī)定:收買被拐賣婦女、兒童的,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收買被拐賣的婦女、兒童,按照被買婦女的意愿,不阻礙其返回原居住地的,對被買兒童沒有虐待行為,不阻礙對其進行解救的,可以不追究刑事責(zé)任。“可以看到,此法律規(guī)定有利于被拐婦女兒童的正常解救工作,但是,對‘買主’卻難以起到震懾作用,客觀上造成對買方市場的打擊不力,導(dǎo)致拐賣婦女兒童犯罪屢打不絕?!?/p>

    董家祿向《中國經(jīng)濟周刊》表示,打擊跨境拐賣婦女犯罪面臨兩個難點:

    一是由于拐賣婦女兒童犯罪多屬團伙作案,犯罪成員眾多,且多是單線聯(lián)系,加之被拐婦女經(jīng)多次轉(zhuǎn)賣等因素,給公安機關(guān)的調(diào)查取證工作帶來諸多困難。

    二是辦案周期長,警力不足、經(jīng)費不足。因為拐賣婦女犯罪流竄作案特點突出,犯罪戰(zhàn)線長,公安機關(guān)跨省開展調(diào)查、抓捕、解救等工作涉及地區(qū)多。

    “面對越來越多的跨境拐賣婦女案件,我們感到壓力重重、責(zé)任重大,但不管面臨什么樣的困難,我們都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董家祿表示。

    被拐“緬女”筆錄

    ——我叫義義野,牙豈族,今年19歲,家住緬甸木果木那木達村。2009年7月2日,我表姐鄧幾把我?guī)У饺瘥?,說是要給我找個賺錢的工作。在瑞麗,表姐把我交給了一個中國姐姐。我和這個姐姐坐了兩天的火車,又坐汽車,來到了一個房子。房子里有2個男人1個女人,姐姐指著其中一個男人對我說,以后你就是他老婆了,跟他好好過日子吧,我當(dāng)時嚇壞了,就哭了起來。我求那個姐姐帶我回家,可是她不理我,后來,我看見那個男人把很多中國錢交給姐姐,那錢是紅色的,一捆一捆的,像紅磚一樣。

    那天晚上,我就成了那個男人的老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多大年紀。后來,我偷偷給家里打電話,再后來,警察來了,把我送來了這里(瑞麗市公安局)。

    ——我叫萬美玲,20歲,家住緬甸仰光。2009年10月,一個緬甸男人說可以幫我在中國找到好工作,把我騙到了中國。一個中國男人把我關(guān)在很黑的屋子里,先是用繩子綁著我,讓一個一個男人在窗戶外面看我。我哭得眼睛都腫了,那個男人見我總是哭,就開始打我,我的臉上、胳膊上到處都是傷……警察把我救出來后,帶我去醫(yī)院治病,后來我知道我得了肺結(jié)核,治好病我就被送到這里來了。我一句中國話都不會說,別人也聽不懂我說的話,我都快瘋了,那天在醫(yī)院里,警察讓我聽手機,里面有人用緬甸話問我叫什么名字,聽到我熟悉的語言,大哭起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后來我知道,那個說緬甸話的人,就是這里的孟姐姐。

    ——我叫格里里莎,37歲,家住緬甸仰光。2006年5月,我被賣到了中國福建的農(nóng)村,給一個農(nóng)民當(dāng)老婆,那個人又老又丑,對我也不好,總是把我關(guān)在屋子里不讓我出去。有一天我趁他不注意跑了出去,我坐汽車到了泉州市,在長途汽車站,我認識了一個姓張的中年人,他每天騎摩托車拉客掙錢。他把我?guī)Щ丶?,我就和他過日子了。2008年2月,我為這個男人生了一個兒子?,F(xiàn)在我要被送回緬甸了。我惦記在福建的丈夫和兒子,我不想回去。但我知道,在緬甸我的家人也很想我,我也想他們,這真是太痛苦了。

    ——我叫米佳也,19歲,家住緬甸木姐。2009年6月,我和同村的3個姐妹還有另外3個緬甸女孩一共7個人,被4個男人2個女人帶到了中國,本來我們說好了要來打工的,但是晚上的時候,他們把我們鎖在屋子里不讓出去,我們就懷疑是被騙了。后來一個姐妹偷聽了那些人說話,才知道我們要被賣到別的地方給中國人做老婆。半夜的時候,姐妹們一起用力,把門鎖撬壞逃了出來。剛到外面,我們就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了,于是我們在黑夜里四散逃跑,我和別的姐妹跑散了,就坐在一家飯店門前哭,被好心人送到了政府……

    記者手記

    “出入自由”的中緬邊境

    崔曉林

    抄近路,趟小河,鉆柵欄——在中緬邊境線上,緬甸邊民非法入境現(xiàn)象如家常便飯般平常而簡單。記者在邊境采訪期間,親眼見證了緬甸邊民“不走口岸鉆柵欄”的“自由出入”方式。

    位于云南省西部的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國境線全長503.8公里,作為德宏州的一個縣級市,瑞麗的邊境線為169.8公里。記者從德宏州官方渠道了解到:“瑞麗與對面的緬甸國家級口岸木姐市之間,有大小渡口和通道36個,是云南邊境界碑最密集和渡口通道最多的地段……”但除了這些通道,記者實地看到的,還有成百上千條“民間通道”。

    在這里,兩個國家的距離近得令人咋舌:透過邊境線上的鐵柵欄,你可以清晰看見對面人家晾曬的衣服,而用瑞麗打拐隊警官付發(fā)云的話說,晚上睡覺,都聽得到對面的呼嚕聲。

    老付告訴記者,瑞麗與木姐之間的邊境線上人口密集,村莊密布。在一些地區(qū),邊境線甚至“穿村而過”,“在一個傣族村寨,邊境線從一戶農(nóng)舍穿過,令這座房子變成了‘一屋兩國’。成千上萬條田間小路,蜘蛛網(wǎng)一樣連接著彼此的村莊,很多緬甸邊民來瑞麗,從來不走海關(guān),隨便走過農(nóng)田、鉆過樹林就到了中國,‘自由’得如同去鄰家串門。”

    169.8公里的邊境線,除了瑞麗海關(guān)兩側(cè)約兩公里范圍內(nèi),用鐵柵欄間隔開來以外,其余地區(qū)均毫無遮攔。2009年12月16日下午,付發(fā)云駕車帶記者繞兩公里的鐵柵欄走了一圈,眼前的景象令記者感觸頗深:莊嚴的國界鐵柵欄上,到處是人為破壞形成的“窟窿”。一路上,記者看見一些緬甸邊民不斷鉆過鐵柵欄,以完成自己的“出國”、“回國”之旅。也許早已習(xí)慣了這種方式,他們在“鉆進”中國的時候,根本不避諱什么,甚至連記者對著他們拍照,他們都不予理會。

    “中緬兩國政府也曾聯(lián)手打擊非法出入境行為,但是,情況時好時壞。我們必須打擊跨國拐賣犯罪活動,但我們又不可能在169.8公里的邊境線上全線看守,你說我們該怎么辦?”回來的路上,付警官的臉色一直很憂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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