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清芳十年如一日精心護理丈夫
赫清芳十年如一日精心護理丈夫
核心提示:
34年前,空軍某部飛行中隊中隊長王茂連和“右派”之女赫清芳喜結連理。
20年前,王茂連腦部疾患逐漸顯現(xiàn)并日益嚴重,時年36歲的赫清芳一手拉扯著兩個幼子,一手攙扶著丈夫,踏上了漫漫的求醫(yī)之路。
1996年3月起,王茂連因多發(fā)性腦梗塞全身癱瘓,成了植物人。
近十年來,赫清芳日夜值守在丈夫身邊,洗澡、理發(fā)、輸液、打針,每天重復著簡單而繁重的護理工作……
如今,王茂連的頭腦已經(jīng)清醒,肢體已經(jīng)有了知覺,而且還能和來客“打招呼”……
10月8日,記者來到位于省城淮河路39號的省工商銀行干部學校培訓中心家屬院。
穿過一片掛滿尿布和被褥的草地,記者來到了赫清芳的家。在一扇玻璃窗前,王茂連靜靜地躺在一張小床上,見到有人來,他的右手微微地動了一下,赫清芳側過臉告訴記者:“這是他在向你們打招呼!
“這輩子他非我不娶”
1944年6月,王茂連出生在信陽息縣東岳鄉(xiāng)王茨林村。1960年,16歲的王茂連因?qū)W習成績優(yōu)秀,被空軍第四航空學校預科班選中。消息傳開后,每天給王茂連說媒的人踏破了門檻。王茂連的父親動心了,問他怎樣,內(nèi)秀的王茂連始終不說一句話,因為在他心中,藏著一個害羞的秘密。
王茂連的舅舅當時在息縣郵電局工作,寒暑假里,他大多數(shù)時間都“進城”在舅舅家里度過。當時赫清芳的父親是息縣商業(yè)局局長,和他舅舅關系很好,就是這樣一層關系,王茂連很偶然的“認識”了赫清芳,說是認識,其實也只見過一面。但就是這一面,讓王茂連深深地“記”住了赫清芳。
1970年,已擔任空軍某部飛行中隊中隊長的王茂連回家探親。在王茂連的一再央求下,他終于在回家的第二天“秘密”見到了愛慕已久的赫清芳。然而令他做夢都想不到的是,面前的赫清芳面容消瘦,雙眼無神,與自己夢中出現(xiàn)無數(shù)次的形象相去甚遠。短短的一面,王茂連沒說幾句話,赫清芳則一直流淚:原來她剛從信陽師范學校畢業(yè)當老師后,父親被打成“右派”,本不富裕的家也被抄得一干二凈。
想著昔日的鄰家才女幾年不見成了路人避之不及的“右派”之女,王茂連瘋了一樣跑到村口,對著村口的老榆樹一陣猛打,殷紅的血流在樹上,也流在他的心里。第二天,王茂連給父親扔下一句:“我這輩子就認定非她不娶!比缓缶吞崆皻w隊。
1971年,王茂連沖破層層阻力后如愿和赫清芳結婚。
“砸鍋賣鐵,要為他治病”
結婚后兩年里,王茂連在部隊,赫清芳在老家,兩人的感情在平靜如水的日子里通過書信愈加濃厚。1973年11月,他們的大兒子出生,赫清芳帶著兒子隨軍到天津。1979年“七一”,他們的小兒子出生,但誰也想不到的是,一場災難正在向他們襲來。
1983年6月的一天,王茂連突感身體不適,舌頭僵硬,雙手抓不住東西。在隨后的一年多時間里,這種情況頻頻發(fā)生,一次比一次厲害。1985年,王茂連轉業(yè)到鄭州,但此時的他,工作稍微繁重一點就會感到頭暈眼花,這時,他的病情才引起夫妻二人的重視。跑到北京一檢查:腦梗塞初期。
北京、上海、廣州、南京,凡是聽說能治病的地方,都留下了赫清芳消瘦而單薄的身影。1987年底,赫清芳在從南京回鄭州的火車上聽說北京有個老中醫(yī)能治療丈夫的病,他們再次回到北京。臘月的北京,滴水成冰,赫清芳一手提著單薄的行李,一手攙扶著丈夫,挨家挨戶打聽老中醫(yī)的住處。凌晨2點多,赫清芳終于找到了老中醫(yī)的家,但為了不打擾人家,夫妻二人硬是在零下十幾度的寒風中等了4個多小時。
三年多時間,赫清芳帶著丈夫跑了全國十六個城市,行程6萬多公里。1988年4月,王茂連的病在老中醫(yī)的治療下已大有好轉,于是他們回到了鄭州,看到兩個兒子,赫清芳抱著兒子哭了一聲就暈倒過去。
屋漏偏逢連陰雨。1989年,王茂連的老母親在烤火時不小心引發(fā)了火災,老家房子被焚燒殆盡,老人也被燒傷。消息傳來,病情剛剛有所好轉的王茂連受到了沉重打擊,病情急劇惡化。
就這樣,赫清芳一邊工作,一邊給丈夫治病,照顧兩個孩子的衣食學習,生活非常清苦。“當時有很多好心人勸我,說還年輕,再走一家吧,我就對他們說‘砸鍋賣鐵,我也要為他治病’,誰再這樣說我就跟誰急!”“不管你‘睡’到什么時候,我都伺候你”
1996年3月7日,王茂連因長期得不到系統(tǒng)治療,加上營養(yǎng)不良,腦部部分器官萎縮,又一次住進了河南醫(y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現(xiàn)鄭州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然而,就在當天下午,王茂連不慎摔倒在衛(wèi)生間里,昏迷不醒。搶救了6天,醫(yī)生告訴赫清芳,即使王茂連醒來,可能也是全身癱瘓,變成植物人。
1996年5月2日,王茂連在昏迷了56天之后,睜開了雙眼。但任憑赫清芳怎么揮手,王茂連的眼珠始終一動不動,醫(yī)生的話成了現(xiàn)實。“我沒有哭,我就在心里默默地說,‘茂連,不管你睡到什么時候,我都伺候你’,到今天都9年了。”赫清芳說這句話,語速很慢。
“剛回來的時候,他天天得輸液,我就想著那也不是長法,就買來嬰兒米粉插上胃管喂他,一天五次。剛開始他很難受,喂完一頓飯,他眼窩里那淚呀看著我就心疼。后來慢慢適應了,我就想著咋給他增加營養(yǎng)。試著把青菜剁碎煮爛混到米粉里喂他,不料有一次晚上喂他的時候,一粒芹菜稍微大了點,嗆得他半天都沒緩過來。我慌了,跑到鄰居家打了急救電話,那天下著大雨,從晚上8點多,折騰到第二天早上,回來給他準備午飯時,我站在公交車都睡著了,到了終點站,司機才把我叫醒,我一看,坐過了五站。”
那次之后,王茂連的肺部就經(jīng)常發(fā)炎,一發(fā)炎就高燒,本來每天就得打針輸液,一高燒,輸液量就激增,最多的時候一天得輸十幾瓶。醫(yī)生不可能時刻都在身邊,赫清芳就自己學扎針,剛開始經(jīng)常扎得王茂連兩只胳膊青一塊紫一塊,她自己也累得腰酸腿疼,往往王茂連剛睡,赫清芳就也在他的床腿邊睡著了。
但這也并不是讓赫清芳最難做的!八笮”闶Ы,每天排便時,我得用自制的小木棍一點一點往外剜,再不行就用指頭摳,我知道他排不出來一定很難受。”說到動情處,赫清芳總默默地看看丈夫,“人家說香蕉能幫助消化,我就一嘴一嘴把香蕉嚼碎后再吐到勺子里喂他。近十年了,我嚼東西嚼得現(xiàn)在看見嚼過的東西就想吐。”
“我是他的妻子,這是我該做的”
二十年過去了,七千多個日夜像流水一樣在赫清芳給丈夫四處求醫(yī)和喂飯的指縫間悄然流過,歲月爬滿了她的鬢角。天憐愛,地動情,被醫(yī)生判了“死刑”的王茂連,近十年來一直靜靜躺在床上的植物人王茂連,如今,在赫清芳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在赫清芳的愛和溫情的感召下,他的肢體已經(jīng)有了知覺,右手也能輕微活動,癱瘓初期必須使用胃管進食的狀況也已經(jīng)徹底改變。而同樣讓赫清芳欣慰的是,兩個兒子都很爭氣,大兒子已成為某單位的業(yè)務骨干,小兒子也已在2003年考入英國一名牌大學攻讀碩士學位。
“老王病的這么多年,同事和領導以及社會上的許許多多的好心人都對我們?nèi)規(guī)椭艽,我們真的很感謝他們。照顧茂連這些年,我沒啥說的,我是他的妻子,這是我應該做的!焙涨宸紕忧榈卣f。
(見習記者尚國傲/文吳波/圖線索提供宋海鳳)
責任編輯:林彥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