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陶喆即將在北京首都體育館舉辦“就是愛你音樂驚奇之旅”個人演唱會,之前,他也剛剛在上海舉辦了這次巡演的首站演出,大獲成功,這對他來說既是很大的鼓勵,也是很大的壓力,因為大家都知道北京的觀眾有多挑剔、多直接,覺得好就會叫好,不好就干脆喊“退票”,陶喆自然不敢怠慢。日前接受記者采訪,他表
示,一定要努力讓觀眾看到一場最棒的演唱會。
我的辛苦有人聽懂了
記:講講之前上海演唱會的情況吧。
陶:我自己在那天結束的時候真的是松了一口氣。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在內(nèi)地辦演唱會,也不知道大家會有什么樣的反應,雖然對上海比較熟悉,可是我覺得還是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喜歡,而且這個節(jié)目又是新的,以前沒有辦過,有很多的第一次我要面對:第一次在舞臺上跳舞,第一次舞臺這么復雜,包括我的出場、中間一些環(huán)節(jié)等,很多東西都在磨合跟實驗,當結束后發(fā)現(xiàn)一切很順利,大家就很開心。我的出場是吊著鋼絲下來的,我看到觀眾圍著我,聽到他們的聲音,我自己在演唱會中沒有看到過這么多的熒光棒……又是在戶外,又那么熱,我第一首歌還沒唱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一身汗了。吊著鋼絲感覺真是……我突然想:我為什么要給自己找麻煩?
記:很緊張?
陶:演唱會之前已經(jīng)是緊張的狀態(tài)了,還要爬那么高,我到那個吊鋼絲的臺子上是要自己走上去的,我的化妝師很害怕,他下來的時候腳都軟了。我爬上去的時候雖然沒有太喘氣,不過呼吸也不太順暢了,然后又綁那個東西,接著聽到倒數(shù)的聲音……那個感覺很難想象。
記:你恐高嗎?
陶:我倒不會,不過上臺之前本身已經(jīng)很緊張了,加上又要吊鋼絲,下來之后還要有很多動作,要背吉他、戴耳機等,要在很短時間內(nèi)完成。那是一個很難忘的經(jīng)驗。而且之前上海還有臺風,臺風影響了我們彩排的時間,所以有些東西還不是那么熟練,加上我們在試驗一些新的東西,比如不僅是我,我們每一個樂手都是戴耳機的,這次在北京也會這樣。我們這樣做有一個原因:如果舞臺上每個人都戴耳機,舞臺上就很安靜,收音的部分就會干凈,觀眾聽到的聲音就會很干凈,通常我們在舞臺上是放喇叭的,可是這個聲音會進入我們的麥克風里面——臺上除了我自己的還有很多支麥克風,觀眾聽到的聲音就不夠干凈。其實我們這樣做有點吃力,因為大家要熟悉戴耳機演出,你知道通常樂手是不習慣的。演出一結束我就跟一些從北京來的媒體朋友聊,他們說,這是他們聽過的演唱會里面聲音最好的,聽到這個我非常開心,因為我的辛苦有人聽得懂。
覺得自己唱得還不夠好
記:上海演唱會上,你覺得最感動的部分是什么呢?
陶:之前在我腦海里設計的一些東西,大家都很喜歡,我唱了京劇,又唱了上海話的rap,中間還有一段舞蹈,我開始也不知道大家會不會喜歡,結果做出來大家反映很好,我當時也能聽得到大家那種歡呼,我就覺得很安心。
記:我有一個上海的朋友,是這次演出的工作人員,跟我講她哭了整場,我也不知道她哭什么。
陶:(笑)可能是壓力太大了,我們每個人壓力都很大。我覺得我最感動的是之后很多人跟我講,他們看完了覺得很感動,有種不一樣的氣氛。我覺得如果能做到一個抽象的、有感染力的東西,對我來講是最重要的。我看過羅大佑、斯汀、麥當娜、珍妮·杰克遜的演唱會,我看完珍妮·杰克遜的演唱會覺得很絢麗,但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記得了,麥當娜也同樣很絢麗,而我卻還記得,就是因為她有感染力,她說的一些話、唱的一些歌,尤其是她后期的東西,都是跟社會環(huán)境有關系的,羅大佑、斯汀也是。我同意演唱會要有娛樂性,但是我不希望大家看完覺得不過如此,只有很多特效等等,我覺得有些東西要通過歌曲來表達。
記:那你有什么遺憾嗎?
陶:我覺得我自己唱得還不夠好,還可以唱得更好。我每次演唱會都這么覺得:哎呀,為什么這樣子?當然,我的演唱會沒有嘉賓,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在唱。
記:很累哦。
陶:是很累,而且我的歌曲有假音、有很輕的真音、有吶喊的搖滾、有不顧一切的嘶喊,比如我在錄音室里面錄《鬼》這首歌,頭一天唱了4個小時,第二天我就不能錄音,因為我的聲音就完全“毛”掉了。
音樂風格隨心情改變
記:有人說你的《Susan說》里面加了京劇,是因為最近都流行這種中國風的東西。
陶:其實這種東西一直在我的音樂里,從第一張開始,比如中國元素、東方元素、少數(shù)民族音樂元素、世界音樂等等,第一張專輯里我用了印度的西塔琴,還有中國的二胡、古箏,第二張也是這樣,不是因為最近流行才加進去,而是它們一直在我的生命中。以前我自己還沒有出道,在幫人家做音樂的時候,其實我就很關注這個東西。可能是我對歷史文化感興趣吧,而且因為媽媽是唱京劇的,我從小對這些也比較熟悉。
記:不過大家都覺得是最近才流行的。
陶:對,這可能就是大家的一個盲點吧,就好像大家一直說我是一個R&B歌手,R&B是節(jié)奏與藍調,可是我的音樂里明明有很多搖滾元素,還有許多鄉(xiāng)村的、民謠的元素,你能說《黑色柳丁》是R&B嗎?我的音樂其實是混合了很多元素的,不是跟著最近流行的東西改變,而是跟著我的心情改變?次耶敃r喜歡什么樣的東西。我也強調我們中國人的音樂如果要往前進步的話,很重要的是要在我們的東西里融合很多元素。
記:那你什么樣的心情下喜歡什么風格的音樂呢?
陶:其實很多時候音樂類型跟我要說的話有關系。
記:就是說你要表現(xiàn)的內(nèi)容?
陶:對。所以音樂類型只是一種語言,比如說我跟你講話會講普通話,也許會夾雜一點英文,更重要的是我要跟你溝通的是什么。如果我心里有一種很憤怒的情緒,比如我對社會問題的看法,比如“9·11”事件、恐怖分子,我對這樣的事件感到很沮喪,我不是預先想到要用R&B或是什么來表達,而是我做的時候,那個東西自然就出來了。就好像我想要罵人的時候也許用普通話,也許用英文,也許用廣東話,很自然很直接就出來了,而不是預先設想的。
記:你對稱呼你是R&B歌手或者拿你跟周杰倫、王力宏做比較是不是很不喜歡?
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麻木了。我是很欣賞周杰倫、王力宏他們的,但是我不喜歡比較這個事,你怎么比呢?你可以比較這個杯子和那個杯子哪個好,可是人和音樂你怎么去比呢?可是大環(huán)境是這樣,有時候大家把觀點放在了數(shù)量而不是質量上,大家都在比數(shù)字,看誰賣得比較多。
可能會暫別歌壇
記:有傳聞說你40歲會退休?
陶:不是退休,而是可能會暫別歌壇。我已經(jīng)把我的電影夢放在音樂里面。比如這次演唱會,很多人會覺得我像是個導演,很多東西是我想出來的,這個東西不僅僅是一個噱頭,而是跟整個的劇情和故事有關系,當然不是說這個演唱會是一個電影或者音樂劇,但是它是有主題、有流程、有邏輯的。“就是愛你”是這個演唱會的主題,我希望大家看完演唱會會有感動,因此我會設計一些段落,營造這個氣氛。所以說我現(xiàn)在是把要當導演的一種感覺放到音樂里面。但是目前我還沒有導MV這樣的打算。我不希望這變成一個玩票性質的東西。
記:如果你將來去做導演,還會繼續(xù)做音樂嗎?
陶:應該是會的。我做的范圍或許會有所改變。現(xiàn)在距離40歲還有4年,我還可以再出幾張專輯,開演唱會,繼續(xù)走下去,可是如果我完全地投入電影,某一個程度要放棄音樂,如果到時候再回來做音樂,那時候會不會有人想再聽我唱歌,我也不知道。
記者與陶喆還聊了不少有意思的話題,將在后面的報道中一一為大家呈現(xiàn)。
信報記者唐崢文 陸欣攝
編輯:林彥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