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中國周邊地區(qū)，一張龐大的賭博網(wǎng)已經(jīng)悄然形成。這一網(wǎng)絡原來以東南亞為主，多在泰國、緬甸、馬來西亞，到菲律賓、新加坡、印尼等地。而今天，網(wǎng)絡已經(jīng)慢慢延伸到中俄、中朝、中韓，甚至中蒙邊境，這種狀況值得有關部門警惕。而這張網(wǎng)絡，每年正將巨額資金如抽水機般從中國抽走，給中國造成巨大的損失。
赴境外賭博的危害，也并不僅限于干部。每年數(shù)以億計的資金外流，給中國造成巨大的損失。一專家說：“現(xiàn)在邊境賭場把我們團團包圍，如果不趕緊解決，我們越來越多的資金會扔到國外。
”如何應對這一局面將是中國面臨的巨大考驗。
境外賭博泛濫的情況引起了中國警方的高度警惕，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禁賭專項行動正在全國范圍內打響。
邁扎央是緬克欽政府的一個以發(fā)展博彩娛樂業(yè)而發(fā)跡的邊陲小鎮(zhèn)，如今這里的賭場已聲名在外。這里有個冠名“邁達”的旅游娛樂公司，邁達賭城也僅僅是沿中國云南省邊境線、密密麻麻的眾多境外賭場的其中一家。邁扎央的發(fā)跡也是眾多境外賭場集中地發(fā)展的一個縮影。
特殊的地理位置，使經(jīng)歷了二十余年生死決戰(zhàn)才突破境外毒品包圍的云南，近年又遭遇了境外賭場的包圍。2005年1月17日至22日，本報記者在和云南省公安廳治安總隊取得聯(lián)系后，趕赴德宏、臨滄邊境一線，兩次深入境外賭場較密集的地區(qū)進行調查采訪。
沿街行走，記者邊走邊四處張望，但這并沒引起路人的絲毫注意。在隨后20幾小時的探訪中，記者得到了其中緣由：來這里的中國人太多了，第一次來的人總是充滿好奇，畢竟這是在國外。但是，沒用多久就會完全適應。要不是一棟體面的樓院門前掛著“緬甸克欽東部省邁扎央經(jīng)濟特區(qū)”的牌子和街上不時出現(xiàn)的緬問標識，到這來的中國人都會把邁扎央當成國內的一個鄉(xiāng)鎮(zhèn)。第一次來自稱旅游，這是幌子；再來，說都不用說，肯定是來賭博。
剛下飛機“蛇”就來了
1月17日20時，記者一行走出德宏潞西機場，一群拉客的司機立刻圍了上來。一名姓吳的師傅以“老鄉(xiāng)”的身份率先與我們搭上話，得知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后，吳師傅一臉壞笑：“我知道你們來玩啥�！北粎菐煾档榔菩皺C”之后，我們也一同大笑起來（“蛇”上鉤了）。
“我兒子就在那邊工作，對那邊很熟，他可以帶你們從小路過去，很安全�！眳菐煾颠呄蛴浾咄其N，邊掏出手機給兒子打起了電話。經(jīng)過5分鐘左右的電話聯(lián)系后，吳師傅把記者領到他的桑塔納2000旁邊，邊打開車門邊告訴記者，他已經(jīng)跟他兒子說好了，到了隴川縣，他兒子會跟我們聯(lián)系，到時候將我們帶到邁扎央賭場。
被道明了前來的目的，又熱情地給我們搭了線，談妥了價格后，我們自然地坐上了吳師傅的車。桑塔納在320國道上以60公里/小時的速度行駛，車外月明星稀，遠處的山脈露出一輪脊背，車內氣氛熱烈，老吳邊開車，邊給我們介紹“那邊”的情況�！�1996年之前，緬甸那邊還沒有賭場，賭場都在境內，隨著公安機關的打擊，才逐漸搬到了緬甸。賭場的老板全是中國人，要不然就是緬甸國籍的華僑，去玩的也都是中國人�，F(xiàn)在查得嚴了，以前一架飛機，有近一半的客人包車去邁扎央。”“聽說這一陣子政府對到境外賭博打擊得很嚴，我們這樣去會不會很危險?”“不會有危險，我兒子就在那邊工作，上上下下他都很熟，他會帶你們從小路過去，抓不著你們的�！�
兩個小時的路程，在“閑聊”的過程中很快就過去了，23時左右，記者到達了隴川縣城。在一家賓館住下后，吳師傅給記者留下了他兒子的電話，說到時會有人到賓館找我們。
18日8時許，吳師傅的兒子小吳給記者打來電話，確定了記者所入住的房間后，又過了2分鐘，敲響了記者的房間門。小吳進房得知我們不會立即出發(fā)后，便把和他同來接人的另外一個打扮得有些派頭的中年男子領進了房間。小吳年紀不大，進房間后和記者相互小心地詢問對方的身份和相關情況。而有派頭的男子則在房間里來回搜尋著記者的行包，開始時眼神里充滿了警覺。為了有充分的時間準備，在相互地了解了對方一些情況后，記者跟對方約定，中午12時，在賓館的樓下再碰頭。兩人走后，記者迅速把隨身攜帶的所有有可能泄露身份的物件及行李帶到縣城的另一家酒店開房寄存。為了安全起見，記者甚至將手機上的短消息、通話記錄一一清除。一切辦妥之后，記者返回先前入住的賓館樓下，撥通了小吳的電話。令記者大吃一驚的是，小吳告訴記者，他們就在賓館內，早晨離開記者的房間后，就在隔壁開了房間。那他們會不會聽到了我們之間的議論？他們豈不是看到了我們的轉移？他們是否已經(jīng)對我們的身份產(chǎn)生了懷疑？此行是否有生命危險？記者不禁忐忑不安。又過了大約5分鐘，小吳一個人走下了樓梯，他告訴記者，因為晚上沒有睡覺，他們就在賓館里開了房間。看到他略帶惺忪的雙眼，記者的心才稍稍安定。不久，我們攔了輛微型面包車，就開始向邁扎央方向駛去。在路上，中年男子告訴記者，過境帶的現(xiàn)金不要超過5000元錢，如果帶的錢超過5000元，萬一被邊防武警查到，他們會以非法出境賭博來處罰。如果到那邊錢不夠的話，可以再返回縣城取錢，那邊也可以刷卡，只是手續(xù)費有些高。
“你們是第一次來，不熟悉這里的情況。昨天晚上和你們坐同一架飛機的，至少有1/3的人連夜就趕到這里了�！毙钦f來過這里的人都知道怎么聯(lián)系，下飛機就可直接聯(lián)系到車連夜趕到這邊，而且夜里過來比白天還要安全很多�！暗搅诉@邊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安全得很，好吃好住好玩�！毙呛芙≌�，但他的同伙卻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悶著頭走在前面，他顯然已經(jīng)看出記者不像腰纏萬貫、出手闊綽的有錢人。
“你這里生意怎么樣？”“不怎么樣，做這個生意的錢不好賺！”“做什么生意錢好賺？”“賭博唄，開賭場唄！”
這是記者在邁扎央與一餃子店老板娘的對話。老板娘來自遼寧，在此開店有兩年多了。賭博賺錢快，開賭場賺錢快，這是她到這兒后的感受。當然，老板娘的話有些酸溜溜的。因為，在隨后的聊天中記者得知，這位勤懇樸實的生意人也曾進過賭場，雖然投入不大，但還是輸多贏少。餃子店的生意其實不算差，天南海北的賭客光臨小店的不少。如果邁扎央沒有賭場，老板娘的生意更不好賺錢，和她一樣的，還有大量的境內及境外的生意人。在邁扎央如此，老街如此，其他賭場密集的地區(qū)同樣如此。
來的人多了，消費的需求自然會增加。餐館和小吃店里中國各地的口味都有，藥店、診所、電話亭抬頭就見，鞋攤、水果攤、燒烤攤不少。晚上，粉紅的燈光映射著邁扎央的每個角落。發(fā)廊門匾上的名字不僅挑逗，還與賭也掛上了聯(lián)系，“沖喜俱樂部”、“一炮贏”等比比皆是，有的甚至還掛上了對聯(lián)，以顯示嫖對賭的重要性。
在老街，同樣到處都是賓館、酒店、餐館、典當鋪，而這些店鋪的生意好壞也是和賭場的生意好壞緊密相連的�！坝绣X的人都回家過年了，去哪里賺錢嘛？”一百貨超市的四川籍老板娘抱怨，最近賭場的生意太清淡，她的商店也受牽連找不到錢。
中國國門和緬境內的邁扎央國門隔路相望。置身邁扎央，要不是能看到對面值勤的中國邊防武警，記者還不會意識到自己已到了異國他鄉(xiāng)。邁扎央的建筑樓層不高，兩層、三層的房子居多。通信信號是中國的，市話區(qū)號是德宏的，賓館、酒樓、商店招牌是中文，滿街都是中國人，說的自然是中國話�！敖构珓諉T參加博彩娛樂”的警示牌立在禁毒紀念館前的馬路邊，中、緬文標注，但中文更醒目一些。
緬甸克欽邦第二特區(qū)邁扎央經(jīng)濟開發(fā)區(qū)地處緬邊界南段46至47界樁間緬境一側，距隴川縣城所在地章鳳僅10公里左右，和章鳳的拉勐相連，系克欽邦第二特區(qū)東部專區(qū)、三旅軍政家眷安置區(qū)和教育基地，有240多戶人家1600余居民，居民主要為景頗族，有部分傣族和漢族雜居。這里地勢平坦，和隴川山水相連，邊境線無天然屏障，用當?shù)卮迕竦脑捳f，在邊境附近的路上行走，經(jīng)常會不知不覺地就走出了國境。
邁扎央禁毒紀念館的宣傳欄上顯示，開發(fā)之前的邁扎央雜草叢生，一片荒涼。8年前就到此地給山兵打工的盈江小伙小劉對此感受頗深：“那時侯的邁扎央實在是太窮了，我經(jīng)人介紹到這邊打工，山兵的頭目包著我們吃住，每天給12塊工錢�！�
邁扎央的改變從2001年開始。這年8月開始，緬克欽第二特區(qū)在邁扎央進行了一系列的大規(guī)模經(jīng)濟開放，涉及項目20幾個。邁扎央的真正興旺，還是因博彩業(yè)的興起。2002年4月23日，金皇宮足球彩票有限公司在邁扎央開業(yè)，董事長是中國香港人，該公司擺設了五張“百家樂”賭桌，邁扎央的博彩由此步入軌道。同年9月1日，一中國廣東商人接手金皇宮足球彩票有限公司，成立邁達國際旅游公司，并在隨后任命一緬籍華人為總經(jīng)理，接手邁達公司。隨后，邁扎央的博彩廳開設到了十幾家，設置的“百家樂”賭桌高達一百多張，此外，“龍虎斗”、“兩批”、“牌久”等賭桌也越設越多。邁達賭城有8個賭廳，加上其它的4家，邁扎央一共有12家賭廳，占到云南省邊境境外82家賭廳的七分之一。大量的賭客涌入邁扎央的賭場，特區(qū)人氣驟旺，邁扎央的經(jīng)濟紅紅火火得發(fā)展起來�！皝淼娜颂嗔耍鄶�(shù)是中國人，全國各地的都有。”盈江小伙小劉不再為山兵打工，他買了一輛摩托車拉客。盡管拉客的車很多，但小劉絲毫沒有壓力，生意再差，一個月下來也能掙2000元左右，沒事時，他也會到賭場玩上幾把。
一進賭場 小姐就笑著請你下注
范某決定休息的時候，記者進入博彩大廳。小吳和他的同伴把我們送進博彩大廳，“這就是賭場，去那里買籌碼后，隨便去哪家玩都行，你們愛怎么玩就怎么玩。”說完之后，兩人在老虎機前望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記者隨后在邁扎央的20多個小時里，再也沒見到過小吳和他的同伙。他倆起初對我們?yōu)楹芜@么熱情？到后來的態(tài)度為何發(fā)生了急轉彎？他們在賭場扮演的到底又是什么角色？這些問題的答案我們不得而知。
閃爍的“YINHUANG
VIP”字樣下，是進賭場的一道門，門前有一塊屏風。門旁有保安把守，進門不會搜身。在這道門里面的博彩廳，都是有一點檔次的，來這投注的人也相對較多。進了門，就是另一個世界，沿著靠右的通道走，“XX貴賓會”字樣的霓虹燈閃個不停，每個廳都有一個老板，但總老板是一個，所以現(xiàn)金買的籌碼可以通用。每個大廳的裝修風格都很相似，據(jù)說要承包一個廳經(jīng)營，投資動輒就是幾千萬。大廳頂上都安裝各種各樣的攝像頭，有固定的，也有旋轉的。時值中午，各廳的賭客都不算多，幾乎有一半的賭桌閑置著，倒是掛著工作牌的服務人員不少，這些人都穿著不同的制服。在連接各廳的走道旁，一進門是一排供客人休息的沙發(fā)，此時沙發(fā)上躺著些東倒西歪的賭客�？吹贸鰜�，這些人已經(jīng)筋疲力盡，在這種喧囂的場合也能睡得如此沉。沒睡著的，神情沮喪，不用說，他們肯定是把錢輸光了。
“老板下注，最后一局�！�1月18日11時45分，一進了邁扎央邁達公司內的“新東方”博彩大廳，就是另一個世界。發(fā)牌的小姐提醒圍在“百家樂”賭桌旁的“老板”們，這一局結束要重新洗牌了。來自山西的范某揉揉血紅的眼睛，決定放棄這最后一局，因為他已經(jīng)苦戰(zhàn)了一個通宵，凌晨的時候贏了不少，但到此時已經(jīng)基本保底了。走到過道旁的沙發(fā)上坐下，頭一歪，范某眼睛就閉上了。和他一樣，倒在沙發(fā)上睡覺的人不少。此時，雖然參賭的人不算多，但由于幾家博彩廳聯(lián)在一起，所以尖叫、感嘆、叫好的聲音還是此起彼伏，“閑、莊、閑”的整齊喊聲不絕于耳……
“新東方”大廳的規(guī)模相對要大�！靶聳|方”是邁達賭城中面積最大的廳。十幾名穿西服或黑衣服的年輕男子分兩列站在門口，他們的胸前都掛著胸牌，上面寫著名字和工號。一個自稱來自湖北的小伙子用“最好、最大”來描述“新東方”：賭廳的面積最大，有兩百多平方米；賭臺最多，服務最好，“登記一下，公司就免費安排吃住，還送往返飛機票，派專車從邁扎央一直送到潞西機場�！贝送猓靶聳|方”還有邁扎央最“大”的賭臺。在每一張賭臺中間，都架有一面小銅牌，上面注明下注的最低和最高限額。在邁達賭城里，最小的臺子10元就可下注，而最大的臺面就在“新東方”的貴賓廳里，每個臺面的最低下注額是3000元，最高33萬封頂。“大臺子不常開，但一開就驚天動地，輸贏都在幾百萬、上千萬�！�
大廳的入口兩側端坐著兩排身穿深藍色西服、掛著胸牌的工作人員。對到訪的客人，他們異常熱情。記者剛踏入大廳，就有兩個保安從廳外沖了過來。“難道他看出什么不對了？”幾個人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吃驚。幸好保安看上的是我們其中一人身上的背包。“對不起，老板，包要打開檢查一下。”兩個保安打開記者的包后發(fā)現(xiàn)了相機，保安神情一怔，幾個工作人員立即圍了上來：“里面不準拍照！”發(fā)現(xiàn)了相機，保安對包翻得更仔細了，好在包內除了一些常備的藥品，無“敏感”的東西，保安再三叮囑不準拍照之后，回到了崗位上。但他還是有些擔心，眼光始終盯著記者。大約過了5分鐘之后，這位保安實在不放心，又走回來說：“老板，你的包太大，帶在身上不方便，我們可以替你免費寄存�！庇浾咧坏脤唤o保安，原來是一場虛驚。
站到一張圍滿賭客的“百家樂”的牌桌前，穿著西服的工作人員立刻熱情地上來搭訕�！袄习�，你第一次來嗎？”“是，看不懂怎么玩。”“老板是哪里來的？”“昆明、廣東�！薄捌鋵嵑芎唵危医棠阃�，邊看邊學，包你馬上就會�！边@位工作人員耐心地講解，不時指著牌桌舉例：“你看，這局他押閑，莊5點，閑7點，閑贏，他下注的2500元轉眼就變成5000元了�！笨粗欢鸦I碼掃到這位面無表情的賭客身前，工作人員又說了：“你看看，這就是一堆錢啊。其實很多人都贏錢了，到最后輸了是因為把持不住自己�！苯�(jīng)過10來分鐘“學習”，記者看懂了一點。為了能了解到更多的情況，記者到碼房買了一些籌碼攥在手里。
在“新東方”的另一張賭桌前，又有一個熱情的小伙子過來搭話。小伙子自稱是梁河人，到賭場工作一年多。奇怪的是，這個梁河小伙子并不急于教記者玩，而是在有意無意地打探“你們帶了多少資金過來�！彼P心的是記者的腰包。小伙稱，他在賭場也只是混飯吃，老板包吃包住，每個月給八、九百元工資。“閑著也是閑著，偶爾遇上一個贏了錢的大款心情愉悅，幾百上千的小費伸手可得，收入還可以�！�
每一個大廳都有出手大方的有錢人，每一個大廳都有“貴賓會”。不同的賭桌，不同的臺注，有的最低下注10元，有的最低2000元。當然，也有一注幾萬乃至幾十萬的貴賓廳貴賓臺。在一個最低投注額為2000元的賭桌前，一個戴著鴨舌帽、背著黑皮包的有點暴發(fā)戶模樣的男子，在不停下注的同時，還將自己每次押出的數(shù)額和輸贏的情況詳細地記錄了下來，贏了就打鉤，輸了就打叉。記者從他的記錄表上看到，叉比鉤多，“下水”的數(shù)額不小，坐在他旁邊的女士臉色鐵青。
博彩大廳的四周分布著牌房、辦公室、碼房、住宿機票車票辦理點等，當然，這些都是為“貴賓”服務的。如果說“YINHUANG
VIP”內的多數(shù)博彩廳有“貴賓”味道的話，那另外幾條街上的博彩廳則要“平民化”很多，在離廣場幾百米處的一個大廳尤為明顯。這里裝修粗糙，空間很大，一進去感覺像一個大的農(nóng)貿(mào)市場�！袄隙选�、“龍虎斗”、“天地和”……各種賭博的花樣應有盡有，投注額高則一千兩千，低的一元兩元，籌碼通用，現(xiàn)金也行；參賭人員既有蹬車掙錢的老漢，也有背著孩子的賣菜大娘，男女老少，想錢就賭，想賭就押。一個染著黃頭發(fā)的小青年坐到玩“天地和”的賭機前買點：“要一千點（每一百點10元）！”工作人員給他一千，他把身上的錢都搜出來了，也才湊了92元，“那就買900點吧。”小伙子有些無奈。
在慘烈的豪賭中，還流傳著一些浪漫的感情故事。一名出租車司機告訴我們，他和朋友曾在賭場里混跡，一名國營企業(yè)的女會計帶著全廠工人的兩百多萬工資到邁扎央碰運氣，最后輸?shù)弥皇Ｏ挛迦f多元，女會計說回國只有死路一條。他的朋友出手相助，竟然把賭本一點點扳了回來，卻一分不取，女會計深受感動，兩個人最后走到了一起。當然，這也許只是個虛構的傳說。
第二次進博彩廳，已是夜里的11點了。中午買的籌碼還沒出手，記者謝過了傳授“手藝”的工作人員，以要去吃中午飯為由離開了博彩大廳。為了方便觀察賭場內外的情況，我們選擇了邁達公司正對面的新世紀酒店住宿，房間窗戶向著賭場的大門。辦住宿手續(xù)時，服務員提醒：“你們要去管委會辦暫住證，暫住一天交一元錢。因為當兵的晚上會經(jīng)常過來查房，如果查出你們沒辦證，他們會罰款3000元至5000元�！�
隨后，服務員說，她可以替我們去辦，讓我們把姓名和身份證號抄下之后，服務員讓我們晚上8點以后到總臺拿證。當晚，我們的暫住證順利辦了下來。這暫住證其實就是一張紙，全稱為：邁扎央經(jīng)濟特區(qū)治安科國外留宿人員臨時居住證。上面除了管委會治安科的公章、暫住人員的身份信息之外，還有一欄是“入境理由”，辦證人給我們填的理由是：旅游；“出入境時間”填的是：2005年1月18日。
接送賭客的車來來回回，似乎沒有停歇的時間。一批客人前來，一批客人回去，來者一下車就直奔賭場，去者坐上汽車瞬間消失。夜色深沉，邁扎央的賭場里沒有絲毫睡意。剛到的時候就曾有人介紹：白天人不算多，真正的熱鬧在夜晚。果然，23時記者進場時看到的景象比中午熱鬧了幾倍：一半左右的賭桌都圍滿了人�！伴e、莊、閑，莊贏9點；閑、莊、閑，看牌！”一個在莊上押了五千貴賓碼的中年男子拿過撲克，瞇著雙眼慢吞吞地將兩張撲克牌的四角揭開，之后一臉沮喪，才1點。“莊家三點，閑爭�！庇职l(fā)來一張牌，又一次慢慢揭開，8點！中年男子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莊家的牌點揭曉�！扒f6點，閑贏9點！”中年男子充滿血絲的眼睛閃過一絲驚喜，周圍的人一片叫好聲�！肮怖习�，小費�！弊诖巳伺赃叺囊粋�瘦臉青年接過中年男子拋給他的一百面值的籌碼�！皳Q現(xiàn)金！”小青年的聲音分貝頓高，把工作人員替他換來的百元大鈔放進錢包，小伙子又繼續(xù)等待下次替人喝彩成功。
在另外一個境外賭場集中的地點——老街，街兩邊除了少數(shù)商號和娛樂場所以外就是賭場，除了有些冷清之外，賭的方式和邁扎央沒有區(qū)別。有的賭場很大，像一個擺滿了乒乓球臺的大體育場。賭場門口有荷槍實彈的軍人把守，不收門票也不進行盤查，賭的形式一般是“百家樂”、“公雞寶”、“字花”、“轉盤”……
在探訪境外賭場的過程中，記者發(fā)現(xiàn)了不少出手闊綽的賭徒在“工作”時戴著耳機，打著電話，一問才知，這是電話投注。這在邁扎央有，老街也有。記者在老街的一家賭場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專門為電話投注者設的賭桌，有牌子警示：此臺僅限網(wǎng)絡投注。該臺的下注最低額為兩千，上不封頂。
1月19日凌晨2點，邁扎央邁達公司的博彩大廳，一位操著北方口音的中年男子戴著耳機，他胸前的賭桌上放著兩部手機。此人從不看牌，每注都在5000元以上。和別人不同的是，他在每次下注之前都要對著耳機話筒嘀咕幾句，每次輸贏都要迅速匯報。類似的場景，在每個大廳都有，有人甚至嫌手機的通話效果不佳，把座機電話都搬到了賭桌上。不同的表情，相同的形式。有知情人士透露，這就是網(wǎng)絡賭博。中國加強對出入境的控制，賭場肯定得為客人想辦法。只要接通電話，賭博的現(xiàn)場就可以通過網(wǎng)絡把賭博的現(xiàn)場實況直播到中國境內。那些有錢有身份，但不方便出境的賭徒只需遙控指揮，同樣能感受到現(xiàn)場的緊張刺激。時空輕松連線，輸贏盡在掌控。至于資金的內外流轉，賭場自有辦法。賭場的一工作人員還對記者說：“老板，下次你要是不方便過來，你打個電話，一切我在這邊替你搞掂！”
還有人透露，網(wǎng)絡投注的方式還有很多，而且網(wǎng)絡賭博的信譽度還非常高。通過網(wǎng)絡投注的具體操作辦法我們不得而知，我國每年通過網(wǎng)絡賭博而外流的資金到底有多少，我們更是無法知曉。“只要你有錢，只要你想賭，就不怕沒辦法賭�！辟�場的工作人員口氣很大。
欠債立馬扔去喂螞蝗
在邁扎央，流傳著許多一夜暴富的神話，但現(xiàn)實中不少慘敗的賭客，如果連值錢的財物都當?shù)袅�，就只剩下最后一條路——向“放水”公司“借水”。如果錢還不上，生命在別人手里就再也沒有價值，什么樣的人間悲劇都可能發(fā)生。
2003年7月12日凌晨六點，韓國商人高學虎給他在韓國的父母打了一個電話。如果錯過今天，他就活不了了……
高學虎被關的50多天里，隔一天就被痛打一次，有時還被扒光衣服扔進一口廢井，任里面的螞蟥吸血。
高學虎4月到西雙版納考察，準備辦一家橡膠加工廠，在街頭認識了幾個東北人。東北人帶他到以中緬邊境第240號界碑命名的境外賭場。一、兩個小時后，高就輸?shù)袅穗S身帶的現(xiàn)金，還向東北“朋友”借了3.5萬元的高利貸，利息是每天加1000元。高學虎連賭連輸，被東北“朋友”關了禁閉。在他被關的50多天里，隔一天就被痛打一次，有時候挨完打，還被扒光衣服扔進一口廢井，任里面的螞蟥吸血。7月12日，他被從井里吊上去，東北“朋友”下了最后通牒：“做掉”他的地點已經(jīng)選好了，如果12點之前還不能籌到款，就不陪他“玩”了。為了防止高學虎哭喊，放水的人用鉗子拔他的舌頭，他的十個指頭也被鉗子打得青紫。經(jīng)過多方努力，高學虎被景洪公安設法救了出來。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偏僻的山里，幾名賭客也被剝光了衣服，倒吊著，在下體插入火柴，撒上炸藥，這被叫做“點天燈”。在當?shù)剡@樣的跨國綁架、拘禁案時有發(fā)生。
木建的寺廟里，一個年輕的男子向佛祖祈求，保佑他生意興旺。他叫臘旺，隴川人，是依附賭場從事“洗碼”和向輸光錢的賭客“放水”的賭場經(jīng)紀人。因為有緣，記者與臘旺交了朋友，他向記者講述了一些鮮為人知的故事……
我有一單做的是北京一個中年婦女的生意，她40多歲。以前是做邊貿(mào)的，前幾年辭去工作，和丈夫一心研究“百家樂”，后來在河口那邊的賭場里贏了240多萬。去年又來到了邁扎央，結果輸了個精光。她丈夫還欠人家80萬，跑路了。他現(xiàn)在一個人在邁扎央的一個小屋子里住著，家也回不去，全身所有的東西加起來還不值100塊錢。親戚也不管她，我打了她好幾頓也榨不出錢來，像她這樣，就是把她殺了，也不管用。
在賭場里，什么事情都會發(fā)生，一個穿著破爛的擦皮鞋老頭，很有可能就是曾擁有幾百萬，輸光了錢回不去，就在邁扎央擦皮鞋，這都不奇怪。說起這些，臘旺的言語和表情很正常，如同吞咽著一道家常菜。
人命在這里根本不值錢。賭徒是沒有理性的，及時收手是最明智的選擇。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2002年以來，中國公民到境外參賭引發(fā)的刑事案件多達190余起，數(shù)十人被非法拘禁、敲詐勒索、毆打、傷害、輪奸，其中8人被殺害。
■自去年11月份開展專項行動以來，全省共破獲了在境外賭博而發(fā)生的綁架案7起。
■12月4日，12名北京人在境外賭博，欠下了40多萬元的賭債，被賭場扣押，云南警方接到報案后，在境外將其救回。
■今年1月4日，云南警方又從境外救回11名欠賭債的國人。
八重拳砸向境外賭窩
1月21日,坐了19個小時多汽車，記者從德宏州隴川縣來到臨滄市鎮(zhèn)康縣的邊境小鎮(zhèn)——南傘，對面就是緬甸撣邦第一特區(qū)首府——果敢。據(jù)當?shù)氐睦习傩战榻B，果敢有10多家賭場仍在營業(yè)。進入果敢，只見到處是中文標志，到處是說著漢語的商販和行人。
來自中國湖南的羅小姐在此開出租車，平時她的車基本上停在中國南傘口岸的對面候客。她拉的客人，除了通過正常渠道出境的，大部分是偷渡出去的。
記者出境的當天，她就在對面候客。“最近果敢的賭場生意不行，幾十家賭場歇業(yè)的不少，今天晚上才拉了兩批客人，比前一段時間差多了�！绷_小姐說。同樣在德宏開出租車的一位先生也感嘆：“以前我根本忙不過來，經(jīng)常給賭場的經(jīng)紀人送大客戶，雖然南傘很偏僻，但不少經(jīng)紀人在果敢這邊賭場得的回扣高，所以來這邊的有錢人不少。來回一趟一千多元，一個月還能掙上一萬兩萬。但最近不行了，風聲太緊�！�
記者在果敢看到，一橫一豎兩條大街,10多家賭場依舊燈火輝煌，但少了賭客的吆喝聲和籌碼的撞擊聲，賭場的大廳內，三三兩兩的工作人員聚在賭臺上聊著天；街中心，幾輛出租車停在一起，而司機則蹲在一旁的街角抽著煙。
由于中國政府開展了轟轟烈烈的禁賭行動，這些依賴中國賭客的賭場自然開始萎縮蕭條。
1998年8月26日，緬甸東部第四特區(qū)政法部頒布《博彩業(yè)試行管理辦法》，批準經(jīng)營百家樂、牌九、麻將、大小、二十一點、電子游戲等博彩項目。云南省與緬甸接壤的瑞麗、潞西、隴川、盈江、姐告以及臨滄、保山、怒江、思茅等邊境縣市區(qū)也隨之迅速冒出數(shù)十家賭場。每個賭場投資額在200萬元至2000萬元人民幣不等。賭場中的工作人員90%以上為中國公民。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僅德宏州在境外賭場務工的人員就達4000多人。而參賭人員則來自四川、廣東、浙江、福建等經(jīng)濟發(fā)達地區(qū)，約占賭客總人數(shù)的75%。賭場高峰時期，僅德宏境外每天可達2000多人參賭。
云南是受境外賭博影響的“重災區(qū)”，僅在云南瑞麗對面，離邊境線不到100米處的緬甸，就新建了兩座賭城，而緬甸撣邦東部第四特區(qū)首府孟拉是一個離中緬邊境線只有幾公里的小城，已是賭場林立。而這些邊境附近的賭場有一個特點，就是不允許本國國民參賭，顯然“是專門為中國人開的”。
前年5月，中國在邊境地區(qū)開展了代號為“利劍行動”的禁賭專項行動頗見成效。但今年以來，情況有所反彈，并且呈現(xiàn)出通過網(wǎng)絡賭博的新動向。而云南警方發(fā)現(xiàn)，參賭人員絕大多數(shù)是中國公民，領導干部、國家公職人員、企事業(yè)單位負責人參賭問題嚴重。
從去年底今年初，全國集中打擊賭博違法犯罪專項行動開始部署實施，云南被列為行動的重點之一。
據(jù)新華社1月13日的報道，為使集中打擊賭博違法犯罪活動專項行動達到如期目標，公安、檢察院、法院、監(jiān)察、信息產(chǎn)業(yè)、銀監(jiān)會等部門將通力配合，嚴厲查處賭博違法犯罪活動，切實扭轉賭博活動猖獗的局面。公安部副部長白景富表示，專項行動將采取8個方面的措施重拳出擊，對賭博違法犯罪嚴懲不貸。
云南省公安機關先期行動，于去年11月中旬對境外賭場的基本情況進行全面摸底調查，及時掌握了云南境外82家賭場的基本情況，為有針對性地重點封殺與擠壓境外賭場打下了基礎。同時取得了外方的理解、支持和配合。
去年12月初，云南各州、市公安局在轄區(qū)范圍內發(fā)布通告，規(guī)勸在境外涉賭、參賭的中國公民，必須在12月15日零時前返回國內自首，否則將面臨更為嚴厲的處罰。
集中打擊重點地區(qū)和重點對象。首先，在中國與緬甸邊境加大了管理力度。
同時，公安機關禁止外籍賭場老板入境，通緝抓捕中國籍賭場老板。公安部已經(jīng)將重點對象的名單交給邊防，共堵跨境賭博的漏洞。
在行動中，云南省各部門緊密配合，多管齊下。保證了禁賭工作順利進行。
僅2004年12月1日至31日，在禁賭行動中，云南省共抓獲賭場經(jīng)營老板105人，打掉賭博團伙338個，取締境外賭場在境內的地下聯(lián)絡點、接待站14個，取締境內賭博窩點354個、流動賭場41個，逮捕涉賭犯罪嫌疑人7人，刑事拘留42人，治安拘留488人。
治手癢不如治心癢
禁賭的成果固然讓人欣喜，但要長期維護禁賭成果就很難了。
境外賭場與當?shù)卣蛙娛聞萘τ兄芮械睦骊P系。知情人士介紹，一家賭場的典型經(jīng)營模式是：中國人或緬籍華人投資，賭場建成后由當?shù)匚溲b勢力為其提供保安或保護，賭場股東從贏利中分肥給武裝勢力。
據(jù)省公安廳有關人士介紹，與西雙版納打洛毗鄰的緬甸第四特區(qū)首府勐拉，在短短5年里，實現(xiàn)了年財政收入相當于人民幣兩個億的飛躍，其中，博彩業(yè)的收入占到了70%。勐拉從一個小山村，變成了賓館林立、名聲顯赫的亞洲未來第二賭城。
我國政府嚴格規(guī)定：每個出境的中國人，隨身最多能帶6000元現(xiàn)金。那么，數(shù)億的資金是如何外流的呢？據(jù)了解，這根看不見的“輸血管道”，由四方面組成。一是當?shù)厣贁?shù)邊民組成的幫助外來賭客偷越國境的團伙；二是某銀行辦事處通過技術轉讓，賭徒可以在境外存取現(xiàn)款；三是賭客可以通過程控電話向家人、朋友借款；四是賭場廳內可以放貸簽單。為確保血源充足，境外賭場在中國境內設辦事處，招攬各路旅行社和大賭客；還有熟悉地形的少數(shù)邊民幫賭客偷渡，帶一名不辦證的賭徒過去，早先一次可得50元，今年漲到了二三百元，而且，帶一個人過境只需5至10分鐘。
隨著網(wǎng)絡的普及，一些大賭客連邊境都不用過，就可以在賭場豪賭。在邁扎央和果敢的任何一張賭臺上，都可以看到戴著電話耳機的賭客，他們的電話從不掛機，每次發(fā)牌前和揭牌后都對著電話低聲私語。他們就是國內大賭客雇傭的馬仔，通過賭場的攝像頭，真正的賭客通過電話遙控馬仔下注，贏得的錢由賭場匯入賭客開設的戶頭。這種新的方式大大增加了公安打擊的難度。
隴川縣公安局治安大隊郭大隊長說：“我們縣僅拉影開發(fā)區(qū)就有3.8公里的邊境線，而且邊境上沒有任何天然屏障，邊境線就在兩國的田地之間，根本沒辦法封。”
在隴川縣拉影鎮(zhèn)，該鎮(zhèn)派出所所長帶著記者到中緬邊境線。在國門附近，修了一道一米多高的籬笆充當國境線，當?shù)厝苏f，只要順著籬笆走，看到有洞鉆過去就到緬甸了。在緬甸，距籬笆不到5米，就有兩家賭場。所長領我們走了300多米，籬笆沒有了，兩國的邊境變成了一條一米多寬的水溝，再往前，連水溝也沒有了。那里沒有武警，沒有標記，四周只有甘蔗地，騎自行車的小學生從我們身邊經(jīng)過，很難判斷出他是中國人還是緬甸人。與此相對的是拉影鎮(zhèn)派出所只有4名警察。
省公安廳禁賭專項行動辦公室負責人王曉平說：“為了迫使賭場關閉，我們給賭場斷水、斷電、斷掉設在當?shù)氐慕鹑诜⻊眨约巴Ｖ乖诋惖剞k理出境手續(xù)。前年和去年開展的‘利劍行動’雖取得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但過后呢，又反彈了上來。這次專項行動所采用的方法跟‘利劍行動’所采用的方法基本相同。這邊風聲一緊，那邊賭場的老板立刻關門走人。風聲一過，他們就又回來了�！�
王曉平說：“在控制物流的同時，云南也希望控制人流。專項行動把境外中國籍賭場老板和依附賭場放高利貸的人列為重點打擊對象，一旦這些人返回國內，立即抓捕，因我國還沒有針對出境賭博的罪名，至多只能按賭博罪或偷越國境罪量刑，賭博罪判刑是3年以下，偷越國境罪一般只作經(jīng)濟處罰，難以形成威懾力�！�
“如何建立一種長效機制，來杜絕國民越境賭博？這也是對邊境地區(qū)賭博問題進行綜合治理的最難所在�！�1月17日，王曉平在昆明對記者說，云南警方正在建議人大對境外賭博作出新的司法解釋，加大量刑標準，同時，其它新的辦法也在進一步商討中。
本報評論
有人把環(huán)境保護、禁賭和禁毒并稱為“當今中國邊境管理的三大難題”。
去年5月，中國在邊境地區(qū)開展了代號為“利劍行動”的禁毒專項行動。這次行動加強了境內管理與境外的協(xié)調談判，頗見成效。但今年以來，情況有所反彈，并且呈現(xiàn)通過網(wǎng)絡賭博的新動向。許多人不敢貿(mào)然出境了，但中緬邊境勐拉等地的“寬帶賭博”倒是勃發(fā)起來。
有關人士認為，從“利劍行動”可以看出，中國只要長期堅持加強邊防管理，完全可以控制住中國人赴境外賭博的局面。但面對非�，F(xiàn)代化、股本結構錯綜復雜的境外博彩集團，以及博彩業(yè)高科技手段的介入等，怎樣有效杜絕賭博由境外向境內的滲透，依然是中國禁賭面臨的最大難題。
責任編輯：屠筱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