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去世了，媽媽走了，只剩下年老體病的爺爺奶奶。在長沙市岳麓區(qū)左家垅，有一對雙胞胎姐妹，在家徒四壁之境中，都以555分的分數(shù)，雙雙考得學校第二名。對此，爺爺奶奶又喜又憂，不過爺爺十分堅決地說，“只要我活著，就不會讓兩個孩子中的任何一個輟學，絕不會少一個”。兩位老人要以自己的年老病弱之軀培養(yǎng)出一
對大學生姐妹花。
■賣菜老人供姐妹上大學
“賣菜啦，新鮮的白菜。”在長沙市岳麓區(qū)左家垅菜市場的角落里，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奶奶小聲叫賣著。
每天清晨4時，老人便起床，到自家種的菜地里挑長得好的菜到菜市場去賣，去菜市場的路有四里多，正在修路。老人要挑40斤的擔子晃蕩一個小時才能到達菜市場。
老人是雙胞胎姐妹花李琴、李弦的奶奶，叫彭秀蓮，今年65歲。9年來的日日夜夜，就是這個瘦弱的老人和老伴一起種菜，一角一元地積攢起來，送給兩個雙胞胎的孫女作為學費和生活費。9年后的今天，雙胞胎姐妹花李琴、李弦雙雙以優(yōu)異的成績、同樣的分數(shù)考上了大學，在得知分數(shù)的那一剎那，彭秀蓮老人和老伴李坤明眼睛濕潤了，她告訴記者，當時真是“又喜又憂”。
■“大山倒了”
記者走進的是一個舊式房子，外面用木條搭了個簡易房子，作為院子。里面是一個沒有裝修的樓房，從房子可以看出，這曾經是一個比較殷實的家，但現(xiàn)在卻處于窘境———由于房子年久失修，屋頂上“寫”滿了漏雨發(fā)霉的印痕，看得人心驚膽戰(zhàn)。掉漆的舊家具上擺著一臺十幾年前的老電視機，墻角的冰箱銹跡斑斑。“這都是孩子爸爸在世時買的，也算是保留了原貌。”李奶奶伸出手來沏茶，她的手腕瘦得只有嬰兒手腕那么大，皮包著骨頭，灰色的枯發(fā)中夾著數(shù)不清的白發(fā)。
“只怪自己命苦�！闭f起苦難，淚水便從李奶奶深陷的眼窩里流了出來。老人的苦難從10年前開始，1994年，老人唯一的兒子生病了，診斷出來時，竟已是腦癌晚期。接下來，四處借錢為兒子診病，花了大把的錢，但終究沒有留住兒子的生命。1995年，兒子走了，臨終時最不放心的是他的雙胞胎女兒，拉著他的兩個女兒的手換到了年老的父母親手中。
“山倒了！”李爺爺長嘆一聲，兒子走了，兒媳也到了湘潭艱難謀生，極少回家，李爺爺李奶奶全盤負責起兩個孫女的學習和生活。
■“菜是命根子”
“總不能讓她們挨餓�！�66歲的李爺爺喃喃地說著，他面孔黝黑，臉上寫滿滄桑，臉和身子都有點浮腫，面對記者，他將他那件洗得幾乎透明的舊衣服拉了又拉。兒子走后，他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讓孫女餓著。
“菜是我的命根子�！崩顮敔斦f起他的菜，便充滿了感情。9年了，他就靠著這一畝多菜地，撐起了李琴、李弦姐妹倆的讀書夢。操勞過度的李爺爺身患多種病，高血壓讓他無法做重活，而支氣管炎也讓他哮喘不已，他還有一個怪毛病，只要曬太陽，全身從頭到腳都會奇癢無比。因為沒有錢，李爺爺這些毛病只能強忍著。于是鄰居經�？梢钥吹嚼顮敔敁S桶，喘成一團地走在菜地里，一邊撓著癢，一邊小心伺候著他視為心肝寶貝的那些菜。李爺爺?shù)念^頂已被抓得血漬斑斑，而掀開背上，那條條抓痕更是觸目驚心。
■“絕不少一個”
“有沒有想過讓她們輟學來幫你們？”面對這個問題，兩個老人忙不迭地擺手又搖頭。
“你看看這些就知道了�！崩钅棠陶酒鹕韥�，晃晃蕩蕩地到房間里抱出一堆紅色的證書。優(yōu)秀學生、優(yōu)秀干部……數(shù)不清的榮譽證書將桌子占了一大半，兩位老人坐到一起，細細地看著這些證書�！斑@都是她們的成績，兩個孩子太聽話了，我們讀少了書，可不能誤了她們�！崩钅棠桃贿吙醋C書一邊抹眼淚。
“一定要讓她們讀大學，這樣才會有出息。”李爺爺十分堅決地說，“只要我活著，就不會讓兩個孩子中的任何一個輟學，絕不會少一個。因為她們本來就是雙胞胎呀！何況連高考的分數(shù)都是同樣多，讓我們如何取舍？”
“也許我看不到那天，說不定哪天我就死了。”老人傷感地說，他說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但他希望他能堅持到姐妹倆大學畢業(yè)的那天，“還得為她們準備學費呀。我們老兩口任何一個倒下了，這個家就完了”。
老人們計劃著后段生計，但盤算了很久也找不出一個好的辦法。“現(xiàn)在流行出去打工，像我這樣的人出去打工會有地方要嗎？”李爺爺問。這個早就透支了健康的老人，眼中依舊是淚光閃閃，他充滿希望地看著記者，希望有一個答復。（周華平
谷慧）
